在万般神迹之上，介永恒废墟之中，他们做跪拜状，不为何人。——过去书，第4章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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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姐，怎么好长时间都没发你们的旅行照片了？”裴倩盯着手机愣神，聊天框上方的名字是一个雪花图案。
没错，裴倩一直和那俩女孩保持着联系，确切来说是和艾雪有联系，但以对面这两人的亲密程度估计任何消息发过去都会被她们分享讨论一遍又一遍。
而裴倩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好吧实际上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柏拉图有朝一日复活了，他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李时那家伙拜师，从此柏拉图式爱情正式改名李时式爱情。
就连裴倩这淡泊的性子有时候都很佩服李时的洒脱，放着这么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理，满世界漂泊就算了，期间还一点不联系。
裴倩真怀疑是自己和那俩妮子的“守节”给了这个人错觉，让他以为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会对自己忠贞不渝，至死不渝。
她甚至觉得就算自己真变心喜欢上别人，这人也会在短暂的悲伤后送上祝福，然后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下一个地方。
说来也贱，自己就是喜欢他的这种洒脱，但她喜欢不代表艾雪和孟瑾也喜欢，所以她才会像现在这样，借着分享生活的由头每天把李时的一举一动都“报备”一遍。
“哪有正宫向小妾报备的。”魏沉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
“你这人真的是……”裴倩皱着两条柳眉一脸厌烦。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倩明显感觉到对方在面对自己时有很努力在收敛，但即便如此，偶尔一些不经意的真情流露也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真不敢想象一个火力全开的魏沉会有多折磨人。
“儿女情长先放一边，咱有正事要干。”
所谓的正事就是对时间教的调查，经过这些天的摸排，他们大致了解这艘船上的情况。
这艘船确实是时间教的一个据点，用魏沉的话来说就是个招生部，而且是富人校区的招生部。
还是那邪教的老三样，向穷人兜售名为希望的精神毒品，向富人发放量身定做的赎罪卷，向好人散播救世的良方，至于坏人，可以晋升到高层做管理。
当然，这些都是魏沉目前对时间教的定性，他向来以最坏的方向揣测世间万物，至于时间教是不是也像他描述的那样则还需进一步调查。
“我有个疑惑在心里转了好久，感觉你能给我答案。”裴倩说道。
“你说。”
“无论入教的人是什么阶级有什么特殊待遇，他们一定能了解到的信息肯定就是李时无法死亡的这个事实，毕竟这可是关乎教派存亡的神迹。”裴倩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那为什么那些拼了命也要压制异常的人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们不应该立刻冲进时间教，将里面的知情者一个不留的全都消灭掉吗？”
“那按你的说法，昨天就应该有颗子弹射进你的脑袋里，毕竟你也从我这知道……不，作为李时的女友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呢？”
“嗯……这中间存在灰色地带？”
“在互联网出现之前确实有过灰色地带，但现在嘛……只要你不过这条线就能继续活蹦乱跳，否则就自求多福吧。”
在这个将所有人链接在一起也将所有人隔绝于一处的跨时代发明出现之前，那些异闻与传说并没有这么严苛的限制，无论是在某处被奉若神明还是变成当地人缄口不提的厄运，都不会对现实的光谱造成太大影响。
因为从前车马很慢，大部分异常只能局限在一个地方作妖，除了吸血鬼这种寿命漫长的物种能靠时间在人类文学中留下浓重的一笔，其他东西都会在一次次传颂后变得是似而非，写在纸上也歪歪斜斜。
不过在录影技术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吸血鬼的小知识，就是这种生物没办法被任何摄像设备捕捉，同样有这特性的还有鬼魂。
仔细一想这听着像是那些编故事的人在面对质疑，需要拿出证据自证时紧急加上的，你看吸血鬼是拍不下来的，没有影像证据并不能证明吸血鬼不存在。
问题来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在录影技术出现之后，有什么人使劲浑身解数剥夺了全体吸血鬼的“影”，从而防止人类通过影像将它们传播出去。
“所以这两个你更喜欢哪个？”
“在我看来两个没差别，第一个想让人们相信吸血鬼存在，第二个看似不想人们知晓吸血鬼，但实际上那是你的，你变成了那个编故事的，你也想让我相信吸血鬼存在。”
“很有慧根，现在我来说说狗日的互联网。”
麻烦的是世界上并不只有吸血鬼一种异常，与某些诡异到难以用正常逻辑去理解的异常相比，吸血鬼更像是个被推到台前挡枪的替罪羊，类似美国和犹太人那种关系，至于这俩货谁是吸血鬼就见仁见智了。
替罪羊这招很有成效，加之影视技术日益发展，图像和影像资料的可修改性大大增加，每当有异常通过影像资料进入大众视野，背后的人都能根据实际情况打上新。
“等等，你好像把整个现实世界比作一部烂俗的奇幻小说，每当出现一个前后矛盾的漏洞，这个蹩脚作者就会蹦出来打上新，好让这个松散的世界显得自洽一点。”
魏沉停下讲述，他用略带讶异的眼神看着裴倩，随后自嘲地笑道：“你说得对，如果我们的世界有个作者，那他一定是个三流货色。”
“所以互联网的是什么？”
“互联网……”魏沉撇了撇嘴，“互联网并没有，我们只是把过去的行为照搬到互联网时代，而且最近这几年应对一些突发事件时愈发无力了。”
“嗯……”裴倩有些不安的说道：“李时登珠峰那事是不是给你们造成了很大麻烦？”
“我只能说以后这种手拉手走向世界末日的浪漫还是少搞一些比较好，再有下次我可就保不了那个**了。”
“我会告诉他的。”她尴尬的咳了咳嗓子。
“行了，先说到这吧，下个目标是船上这些富豪，我们得确定……”
魏沉话还没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裴倩感觉当他接通电话后语气瞬间变得懒散痞气，像是在和一个熟悉的老友交谈。
“对，就是那小子，整天穿件黑风衣装酷哥。”
“……”
“我不知道，我对这人也一知半解。”
“……”
“那你可别被发现了。”
“……”
“冰岛？！”魏沉语气变了。
“……”
“没…没什么，我这边有事在忙先挂了。”
挂掉电话的魏沉神色凝重，如果李时在这就知道每次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怎么了？”裴倩问。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魏沉抬起头说道：“情况有变，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办？”
“直接去找这个招生部的部长。”
